
我自小生活在中港邊陲的蓮麻坑嚤囉樓,這片曾是香港和深圳之間的禁區,在我眼裏是一個隠世桃園。人流稀少,民風純樸,人們過著與世無爭的“悠遊自在”生活。嚤囉樓當年由印籍英軍駐守,與麥景陶碉堡、嚤囉樓堡壘和長命橋(國際橋)是邊境禁區風雲和過境耕作的歷史見證。

嚤囉樓居民大部分以農業為生,也有小部分飼養家禽的。爸爸媽媽每天辛勞地工作,日出而作日落而息,日曬雨淋全年無休地工作,生活簡單。當時還請了一位內地姨姨來耕田,她每天早上騎腳踏車經國際橋過來,下午便離開。差不多每家每戶都是這樣的,算是禁區唯一的人流。

爸爸最怕就是夏季的狂風暴雨和颱風,因會導致水浸影響農作物收成,整年辛勞就白費,收入也付諸流水了。每當暴雨来的时候,爸爸總會愁眉不展,經常仰望天空…。 靠天吃飯的嚤囉樓居民是純樸的,這裏充满着大都市所缺乏的濃厚人情味。嚤囉樓有我所有的童年回憶,這裡的一草一木、還有我的小學同學、一些趣味的玩意,如玩牛牛、爆牛屎、捉迷藏等。在太陽底下瘋狂地玩、玩、玩,曬得黝黑的膚色像朱古力,回顧過去像是回到童年時期。
我對嚤囉樓這個地方是充滿懷念的,這裡沒有高樓大廈,沒有城市的繁華和熱鬧,只有疏落的小屋,廣闊的農地,日間有鳥聲和晚上的蟲鳴,又或是眺望對面的深圳河……。現在舊地重遊,看著對岸高樓聳立的蓮塘,爸爸總是說這裏沒有變,其實沒有變的大概是深埋在他心裏的種子。